我对你说过,只要你离去,我就会不再记得你。你知道我说的话都是不算数的。我说的话总也不是我的愿意。你看现在,一滴雨水的落下,我记起的便是你,也只是你。
你竟没有留下些微的痕迹。我遍观屋里的四周,那椅,那桌,那些琐琐碎碎的物事,都和你没有些微的关系。你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间屋里。你只是把你没有来过的事实作为我的记忆留在这里。你竟把这个记忆变作你的痕迹。没有留下痕迹,这便是你的痕迹。你让这个痕迹永远都不能消灭。
但是,我明明知道你存在着,离我这样近。自从我这样想,我便不能证明我的错误。你也不能。我知道,你的呼吸,和着春天的风,秋天的风,还有这冬天凛冽刺骨的风,出自你的肺腑进入我的肺腑,虽然我不能把它分离出来,但你能证明不曾这样的吗?你的言语,你的笑,随着风的声音雨的声音,和远处汽车的声音,出自你的口进入我的耳,虽然我不能把它分离出来,但你能证明不曾这样吗?我手上有一枚一元的硬币。我知道这枚硬币曾经过你的手还经过她的手,带着你的体温还有她的体温,以及另外一些什么人的体温,现在还有我的体温。虽然你的体温已经衰弱得使我不能分辨,但你能证明不曾这样吗?
无论如何,你不能证明我的错误,我也不能。我握着这枚硬币,做一个深深的呼吸。现在,我告诉你,我要睡了。
十一年三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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