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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续一)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续一)

送交者:弯刀

《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续一)

弯刀


1。神秘的针管


危险的共识

在今天的比赛竞争中,不用药物没有希望成为世界级选手。

这就是前东德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系统使用药物时的理论核心。在当时东德有关官方文件中,他们把使用药物称作“辅助
手段”(“supporting means”)。

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加拿大田径教练Charlie Francis就是这样开导Ben Johnson和其他加拿大田径选手的。他说,这是成
功的唯一之路。

不幸的是,到今天这个观点似乎在世界体育界已形成了一种危险的“共识”。中国体育界的圈内人士也不止一次地如此说。

现代体育的一个悲哀的事实是:对为数不少的运动员来说,使用药物是必然的,但发现他们的使用却往往是偶然的。

为了逃避被抓现行,药物使用者最常见的战略是:或是寻找冷门药物,或是寻找新合成的药物。

寻找冷门药物的思路大概是,药检不可能每药都检。“好用的”药物肯定流行,但流行的药物被检测的概率自然会增大。所
以,要么探索市面上不流行的,近期不见报道的药物,要么率先尝试用新的药物。这种策略理论上具有最大的赢面。

但由于是冷门,由于是新药,因而缺乏对副作用或危害性的评估,所以这种具有最大的赢面的策略对一个运动员的身体来说,
则具有最大可能性的潜在损害。在以获胜为唯一目的的竞赛中,许多运动员是没有时间,没有知识,没有耐心去考虑将来的
事情。所以,另一种危险的“共识”便是:你不冒险,你就可能出局。


旧药新用

Don Catlin博士是一名资深分子药物学家。到2002年,已是他担任奥林匹克药物检测实验室主任的第20个年头了。

Catlin的实验室每年大约要做3000份样品的常规检测。

此时他正对手头的一个药检样品陷入了沉思。这是来自一名女自行车选手的样品。使得Catlin沉思的原因是在这个受检样品
中他发现了一种禁药成份,名字叫乙基诺龙(norbolethone)。

对Catlin来说,乙基诺龙并不是一个新玩艺儿。它在上世纪60年代初被合成出来后因其存在的负作用从未真正在临床上用
过。申报它的那家药物公司早已停止了生产开发。但40年后,乙基诺龙突然出现在人的尿样中,这说明什么?

有人在查找旧文献。又有人重新合成了它。

这件事使Catlin意识到,既然有人合成久弃不用的旧药,很可能也有人正在暗中琢磨合成新的东西。

实际上,Charlie Francis于2001年在一个专业杂志上就披露说乙基诺龙曾是悉尼奥运会上用得非常广泛的药物。

丑闻教练都是个中高手,他这么一个内行的话你不得不听。他说;“每当新的检测方法问世之后,运动员们会立马转向寻求
新的药物“。



能够屏蔽药检的新药

转眼到了2003年的夏天。再确切一点,是6月初的某天。

位于科罗拉多的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USADA)总部接连收到匿名电话,声称有人正在使用一种不能被检测的药物以逃避
药检。

接着,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收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快递。这个快递包裹中只有一支没有针头的针管。很快,他们将这支神秘的
针管送到了Catlin手中。

Catlin收到的这支针管中的残留物只有几滴棕色溶液。他现在要做的有二件事:第一,确定其化学结构;第二,确定其是否是
类固醇类药物。

一个月之后,Catlin实验室已确定这个神秘的棕色化合物有一点类似于已知的乙基诺龙。但翻遍药典,搜查化学数据库,世界
上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分子结构,根据它的结构,Catlin命名它THG。

THG和乙基诺龙具有相似的来源,它们都是以强力类固醇类药物孕三烯酮( gestrinone )为底物合成的新化合物。孕三烯
酮被列为世界各国反兴奋剂机构所公布的禁药。

但这不是问题的全部答案。THG的药物性质尚为探明,如果它真是类固醇类药物,那么其检测方法也有待于建立。

这些都依赖于他们是否有足够的THG来做实验。

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从网上发现英国的一家化学公司出售孕三烯酮,于是他们购买后将之送到澳大利亚的一个国家实验室合成
了THG。

THG然后分别被送到明尼苏达大学用人工肝脏做THG的模拟代谢,送到圣安东尼的一个动物中心用狒狒做THG的动物侍服实
验。

这些实验的结果证实,THG是一种新的强力类固醇类药物,具有和孕三烯酮相等同的生理效应。然而由于其新结构对孕三烯酮
的修饰,使得最严格的药检也无法检出THG来。这是为什么呢?Catlin解释说,这是因为THG在常规检查的条件下极其不稳定
所致。

通过这些实验,Catlin发展了一种新的THG的检测方法。

Catlin深信,设计这个药物的个人或组织的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人为地创造出一个好用但不可检测的药物。

原理上虽不难,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得有人设计---设计者必定熟悉药检并且知道药检的缺陷,有地方生产,有渠道
销售,最重要的是---有人愿意相信并购买其产品。

鉴于问题不寻常的严重性,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立即向美国田径协会,美国奥委会,NFL.,NCAA,国际田联,国际奥委会和
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等通报了情况。

那么,现实中到底有没有人在使用THG呢?



又见Conte

Catlin立即重新检查了刚结束不久的美国田径锦标赛的350个已“通过了”药检的样品,结果发现其中4个样品含有THG。他
们是:美国男子铅球冠军Kevin Toth,美国男子链球亚军John McEwen,美国女子链球冠军Melissa Price和美国女子1500
米跑常青树、12届美国冠军获得者及女子世界1500米室内纪录保持者Regina Jacobs。

正在美国训练的欧洲100米短跑冠军英国人Dwain Chambers在随机抽查时也被检出THG。

稍后,在NFL送来的样品中,有4名橄榄球Raiders队员被发现使用过THG。。。。。。

这就是说,不仅有人为逃避药检专门设计并合成了新的药物,而且这个药物事实上已经扩散开来了。

英国人Dwain Chambers把他体内的THG归咎于他服用BALCO的营养补充剂造成的。他说,Conte先生告诉他那里面所有的成
份都是合法的。又是营养补充剂,又是Conte,难道又是巧合?

那个寄针管的人在给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的匿名电话时提到,针管里的东西来源于Conte。

大家一定还记得,Conte是美国加州BALCO公司的总裁。

于是,一个偶然的邮包中一支神秘的针管,使得一个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公司---BALCO浮出水面。


(待续)

弯刀 08-06-2004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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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家园 / 医药保健 / 《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一》 zt 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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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
    弯刀

    THG,全称四氢孕三烯酮(Tetrahydrogestrinone ),至少在2003年的夏天之前世界上没有人听说过这个词。

    在这一年的7月,UCLA奥林匹克药物检测实验室的主持人Don Catlin博士命名了这个化合物。

    这个化合物的发现,由此以后牵扯出来的人物揭开了美国运动界大面积使用兴奋剂的黑幕。



    引子:悉尼风波

    2000年悉尼的主角是谁?美国的田径女皇Marion Jones。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名气太大,这个风波根本就算不上风波。

    当时她向全世界宣称她的目标是夺下奥运会5块金牌。后来她真的拿了包括3金的5块奖牌,其实力倒不是吹的。

    然而,一场风波突然来临,使Jones立即成为了风波的中心。就在琼斯刚刚夺得第一块金牌后的几天,她的丈夫,前铅球
    世界冠军CJ Hunter却因涉嫌使用兴奋剂被迫与世界媒体见面。在新闻会上,Hunter断然否定使用过任何兴奋剂。Jones
    在大众眼目下沉着冷静,与丈夫牵手、亲吻,坚信Hunter的无辜。

    现代体育比赛是实力和心理的双重较量。世界上有几个女选手处在Jones当时的位置上会有她那样的镇定自若?如果想想
    她在此之后还夺了4块奥运奖牌,你只能叹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Hunter由于膝伤没能以运动员的身份参加奥运会。他是以Jones的教练身份来到悉尼的。他被查出使用的兴奋剂是几个月
    前在挪威大赛的尿样中发现的,其名称叫诺龙(nandrolone )。国际田联随后宣布Hunter禁赛2年。国际奥委会接着发
    现,除了挪威比赛外,Hunter在该年参加的其他三次比赛包括美国田径锦标赛中均有药检阳性纪录,检出的药物都是诺龙。
    但令国际奥委会恼火的是,美国奥委会和美国田径协会在之前并没有按惯例向国际奥委会通报Hunter的药检纪录。

    美国奥委会和美国田径协会在证据确凿的Hunter事件上一如Hunter本人一样采取了不认帐的态度,他们在随后的新闻会上
    声称,在奥运会之前,他们没有任何有关Hunter药检阳性的纪录。美国田径协会的CEO Craig Masback 进一步说,我们
    从来没有听说任何一名奥运会成员有任何药检阳性的纪录。“对此我们没有任何道歉的地方,因为在(反兴奋剂)这方面
    我们本身就是世界的表率者”。

    2003年,美国奥委会被迫向国际奥委会交出的药检报告表明,美国奥委会和美国田协在本国涉嫌兴奋剂的运动员的问
    题上一直在对全世界撒谎。该药检报告上列出了19名奥运会奖牌获得者曾在奥运会前被检出阳性,其中最有名的是Carl
    Lewis。

    Jerom Young是另一个例子。Young是悉尼奥运会4X400米金牌获得者。但在1999年的一次大赛中,他已被查出了
    服用了同Hunter一样的诺龙。按国际田联规定,任何人一旦被查药检阳性,将受到停赛2年的惩罚。但美国田协和美国奥
    委会却对之放行,并且没有就此事向国际田联和国际奥委会备案。

    在Jerom Young夺得2003年世界田径锦标赛400米冠军之后,美国的报纸把他1999年的药检之事给捅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和国际奥委会态度异常强硬,绝不退让。

    这一次的惩罚很可能不仅仅是剥夺Jerom Young的世界冠军金牌和奥运金牌。今年7月17日,国际田联以16比2的投
    票建议统统收回美国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4X400米的所有6块接力金牌。这个制裁狠是狠了点,但美国怨不了他人。
    美国有关当局和其他无辜的运动员为其袒护付出了代价。顺便提一下,这6块接力金牌的领军人物便是大名鼎鼎的“飞人”
    Micheal Johnson。

    最近,另2名参加悉尼奥运会的4X400米的运动员Alvin Harrison和Calvin Harrison也因去年被查出使用兴奋剂一个将
    被禁赛2年,另一个有可能面临终身禁赛的处罚。于是,那个金牌之队的半数之人现在都不干净。

    美国奥委会和美国田径协会这种袒护态度以及在其他类似场合的沉默,正是美国奥委会和美国田径协会对长期以来存在于美
    国体育界的兴奋剂问题纵容和包庇的一贯态度,客观上起了鼓励本国那些试法者对外界进行明目张胆欺骗的作用。

    在挪威检出的Hunter尿样中,违禁药物诺龙的含量超过允许的受检量高达1000倍,无论什么样的抵赖都是没用的。

    但这时,在悉尼的新闻会上,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为Hunter的诺龙含量作了一个非常奇妙的解释。理论上,这个解释至少听
    上去比美国奥委会和美国田径协会的闭眼抵赖听上去要合理些。他说,那个诺龙有可能是由于Hunter误服了“污染”了的
    含铁营养补充剂所致。

    这个人的名字叫Victor Conte,美国加州BALCO公司(Bay Area Laboratory Co-Operative)的总裁。这个公司专门销售
    营养补充剂。Hunter是他的顾客之一。

    Conte, Hunter和Jones这三人将继续成为本故事的主角。这个故事对美国人来说是一个灾难,对其他国家,包括美国的死党
    英国,是一个解脱,而对国际奥委会及世界反兴奋剂机构来说,则是一次期待已久的胜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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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交者: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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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神秘的针管


      危险的共识

      在今天的比赛竞争中,不用药物没有希望成为世界级选手。

      这就是前东德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系统使用药物时的理论核心。在当时东德有关官方文件中,他们把使用药物称作“辅助
      手段”(“supporting means”)。

      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加拿大田径教练Charlie Francis就是这样开导Ben Johnson和其他加拿大田径选手的。他说,这是成
      功的唯一之路。

      不幸的是,到今天这个观点似乎在世界体育界已形成了一种危险的“共识”。中国体育界的圈内人士也不止一次地如此说。

      现代体育的一个悲哀的事实是:对为数不少的运动员来说,使用药物是必然的,但发现他们的使用却往往是偶然的。

      为了逃避被抓现行,药物使用者最常见的战略是:或是寻找冷门药物,或是寻找新合成的药物。

      寻找冷门药物的思路大概是,药检不可能每药都检。“好用的”药物肯定流行,但流行的药物被检测的概率自然会增大。所
      以,要么探索市面上不流行的,近期不见报道的药物,要么率先尝试用新的药物。这种策略理论上具有最大的赢面。

      但由于是冷门,由于是新药,因而缺乏对副作用或危害性的评估,所以这种具有最大的赢面的策略对一个运动员的身体来说,
      则具有最大可能性的潜在损害。在以获胜为唯一目的的竞赛中,许多运动员是没有时间,没有知识,没有耐心去考虑将来的
      事情。所以,另一种危险的“共识”便是:你不冒险,你就可能出局。


      旧药新用

      Don Catlin博士是一名资深分子药物学家。到2002年,已是他担任奥林匹克药物检测实验室主任的第20个年头了。

      Catlin的实验室每年大约要做3000份样品的常规检测。

      此时他正对手头的一个药检样品陷入了沉思。这是来自一名女自行车选手的样品。使得Catlin沉思的原因是在这个受检样品
      中他发现了一种禁药成份,名字叫乙基诺龙(norbolethone)。

      对Catlin来说,乙基诺龙并不是一个新玩艺儿。它在上世纪60年代初被合成出来后因其存在的负作用从未真正在临床上用
      过。申报它的那家药物公司早已停止了生产开发。但40年后,乙基诺龙突然出现在人的尿样中,这说明什么?

      有人在查找旧文献。又有人重新合成了它。

      这件事使Catlin意识到,既然有人合成久弃不用的旧药,很可能也有人正在暗中琢磨合成新的东西。

      实际上,Charlie Francis于2001年在一个专业杂志上就披露说乙基诺龙曾是悉尼奥运会上用得非常广泛的药物。

      丑闻教练都是个中高手,他这么一个内行的话你不得不听。他说;“每当新的检测方法问世之后,运动员们会立马转向寻求
      新的药物“。



      能够屏蔽药检的新药

      转眼到了2003年的夏天。再确切一点,是6月初的某天。

      位于科罗拉多的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USADA)总部接连收到匿名电话,声称有人正在使用一种不能被检测的药物以逃避
      药检。

      接着,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收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快递。这个快递包裹中只有一支没有针头的针管。很快,他们将这支神秘的
      针管送到了Catlin手中。

      Catlin收到的这支针管中的残留物只有几滴棕色溶液。他现在要做的有二件事:第一,确定其化学结构;第二,确定其是否是
      类固醇类药物。

      一个月之后,Catlin实验室已确定这个神秘的棕色化合物有一点类似于已知的乙基诺龙。但翻遍药典,搜查化学数据库,世界
      上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分子结构,根据它的结构,Catlin命名它THG。

      THG和乙基诺龙具有相似的来源,它们都是以强力类固醇类药物孕三烯酮( gestrinone )为底物合成的新化合物。孕三烯
      酮被列为世界各国反兴奋剂机构所公布的禁药。

      但这不是问题的全部答案。THG的药物性质尚为探明,如果它真是类固醇类药物,那么其检测方法也有待于建立。

      这些都依赖于他们是否有足够的THG来做实验。

      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从网上发现英国的一家化学公司出售孕三烯酮,于是他们购买后将之送到澳大利亚的一个国家实验室合成
      了THG。

      THG然后分别被送到明尼苏达大学用人工肝脏做THG的模拟代谢,送到圣安东尼的一个动物中心用狒狒做THG的动物侍服实
      验。

      这些实验的结果证实,THG是一种新的强力类固醇类药物,具有和孕三烯酮相等同的生理效应。然而由于其新结构对孕三烯酮
      的修饰,使得最严格的药检也无法检出THG来。这是为什么呢?Catlin解释说,这是因为THG在常规检查的条件下极其不稳定
      所致。

      通过这些实验,Catlin发展了一种新的THG的检测方法。

      Catlin深信,设计这个药物的个人或组织的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人为地创造出一个好用但不可检测的药物。

      原理上虽不难,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得有人设计---设计者必定熟悉药检并且知道药检的缺陷,有地方生产,有渠道
      销售,最重要的是---有人愿意相信并购买其产品。

      鉴于问题不寻常的严重性,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立即向美国田径协会,美国奥委会,NFL.,NCAA,国际田联,国际奥委会和
      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等通报了情况。

      那么,现实中到底有没有人在使用THG呢?



      又见Conte

      Catlin立即重新检查了刚结束不久的美国田径锦标赛的350个已“通过了”药检的样品,结果发现其中4个样品含有THG。他
      们是:美国男子铅球冠军Kevin Toth,美国男子链球亚军John McEwen,美国女子链球冠军Melissa Price和美国女子1500
      米跑常青树、12届美国冠军获得者及女子世界1500米室内纪录保持者Regina Jacobs。

      正在美国训练的欧洲100米短跑冠军英国人Dwain Chambers在随机抽查时也被检出THG。

      稍后,在NFL送来的样品中,有4名橄榄球Raiders队员被发现使用过THG。。。。。。

      这就是说,不仅有人为逃避药检专门设计并合成了新的药物,而且这个药物事实上已经扩散开来了。

      英国人Dwain Chambers把他体内的THG归咎于他服用BALCO的营养补充剂造成的。他说,Conte先生告诉他那里面所有的成
      份都是合法的。又是营养补充剂,又是Conte,难道又是巧合?

      那个寄针管的人在给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的匿名电话时提到,针管里的东西来源于Conte。

      大家一定还记得,Conte是美国加州BALCO公司的总裁。

      于是,一个偶然的邮包中一支神秘的针管,使得一个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公司---BALCO浮出水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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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续三)


      3。琼斯(Marion Jones)到底用没用过药?


      BALCO之所以能够掀起媒体大浪,皆因此案涉及了美国体育界当今的两大名人:一个是Barry Bonds,另一个就是Marion Jones了。

      在所有的场合,即使面对联帮大陪审团,Jones很干脆地否认用过任何兴奋剂。

      实事求是,从技术层面讲,迄今Jones没有被查出任何药检阳性。

      但许多间接的证据却很难让人对她能够“出污泥而不染”有确切无疑的相信。

      事过一年多后人们才知道,那个匿名寄针管的人名叫Trevor Graham。据Graham说装有THG的针管是CJ Hunter给他的。后来Hunter说他是从Charlie Francis那儿弄来的。而Francis是BALCO的顾问。Jones是BALCO的顾客之一。一张7350美元的支票把Jones和Conte物理学上地连在了一起。在对BALCO的搜查中,还发现了若干有Jones签名的文件和写有Jones名字的血样和尿样的记录。Conte曾在Internet上自豪地说:“我不是只跟他们那些大腕明星套瓷玩,他们付了很多钱来找我咨询。比如Marion Jones和Barry Bonds就经常如此。”

      那么,这些人跟Jones都是什么关系?



      Marion Jones周围的人

      CJ Hunter是Jones的前夫兼她的田径启蒙教练;Trevor Graham是Jones夺取5块奥运奖牌时的教练,他手下最近有6名选手被查出药物问题;Charlie Francis也曾是Jones和Tim Montgomery的教练。

      Francis在Ben Johnson事发后,被加拿大终身剥夺执教资格。剥夺Francis执教资格的原因不是仅仅因为Ben Johnson的奥运丑闻那么简单。在加拿大的司法调查中,Francis承认他曾指导过为数不少的运动员系统地服用激素类药物(例如HGH)而从没有失手。这么一个带着奥运丑闻和被剥夺了在加拿大执教资格的教练在美国却成为了美国田径巨星的教练。Jones今年为了准备奥运会,竟然聘请了Francis这么一个人来做她的教练,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头?Jones的我行我素一时间令舆论大哗。由于Francis的名声太臭,Jones的赞助商Nike强迫她离开了Francis。Jones与Francis的分手一定并非她本人所愿。

      但Francis还曾是Jones的现男友Montgomery的教练。2000-2001期间Francis与Graham,Conte和一名健美师一起在成立了一个BALCO“世界纪录攻关小组”,其目标是让Montgomery成为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果不其然,2002年Montgomery跑出迄今无人能破的男子100米跑世界纪录。

      现在在联邦陪审团面前,Montgomery承认那个期间他使用了HGH(人类生长激素)和THG。他说,那些药物是Conte提供的。

      真是开国际玩笑:Montgomer这世界纪录跟当年Ben Johnson创过的世界纪录有什么区别?

      然而,Montgomery还同时指证他的女朋友Jones也使用了HGH和THG。

      Jones的前夫CJ Hunter在联邦陪审团和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前也指证说,Jones曾在悉尼奥运会前后包括奥运会期间使用过HGH和THG。在Hunter的证词中,他还说他手把手地教过Jones注射过EPO(Erythropoietin,促红血细胞生成素)。

      Jones的三任教练:Hunter-Graham-Francis都是药物教练,他的前夫和现男友都是服药者,这些人涵盖了她几乎全部的事业生涯以及个人生活中最重要的时期---Jones与Montgomery还有一个孩子,在这样奇特的背景下,Jones告诉人们她是清白的,你信吗?

      Jones和Hunter的离婚据说是因为后者被揭露出4次药物犯禁。这个说法早先保持了Jones的大众形象。

      但Hunter现在在联邦陪审团的说法把双方逼上了绝路,他揭露Jones使用过如此多的顶级药物,事情这下就变得有趣了。如果Hunter说的是实话,那么Jones不仅将变成如加拿大运动员Ben Johnson那样遗臭万年的人,而且也很可能以妨碍司法罪被联邦起诉。如果Hunter说谎,他将被以妨碍司法罪被联邦起诉,Jones可以暂过此关。可是,还有Montgomery的证词呢?

      Hunter因为是针管的提供者被卷进BALCO调查案的。但迫使Hunter开口的却是他的旧痛。当初Hunter声称膝伤退出了奥运会,但现在联邦陪审团要问的是,Hunter的膝伤究竟是真伤,还是为了逃避那时已知在奥运会上将无法逃避的药检?联邦陪审团将此作为有限豁免的条件:如果Hunter能够如实讲出有关BALCO和Jones的情况,将不再追究那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Hunter开口了。

      撒谎的必然有一方,那么究竟是谁在撒谎?

      让我们回到这两个意味深长的镜头:2000年,Hunter犯事,只见Hunter和Jones二人在公共场合牵手,亲吻,Jones坚信Hunter是清白的;2004年,Jones涉嫌犯事,Hunter“雪上加霜”,然后双方以律师代言,猛烈攻击对方是撒谎者。

      对了,不要忘记在这两个镜头里都出现过的Victor Conte的影子。Conte, Hunter和Jones这三人真是藤缠树来树缠藤。

      今天围绕Jones的争论表面上是她有没有使用过违禁药物。但Jones药物的来源才是有关方面真正感兴趣。不言而喻,那是指向BALCO。

      另一方面,如果没有直接的药检证据,可不可以对Jones定罪?依据对这次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对Kelli White的“非检测阳性”判例推论,理论上是完全可能的。



      关于“非检测阳性”


      Kelli White,2003年世界女子100米、200米双料世界冠军。她被查出的禁药是莫达芬尼(modafinil)。莫达芬尼是一种用于治疗嗜睡症的新药物,于1999年FDA批准用于临床。这种神经兴奋剂随后立即被列为田径比赛禁药,但对犯禁者的处罚较其他药物到目前相对轻一些。例如,2003年在巴黎举行的世界田径锦标赛上,对于使用莫达芬尼的选手只判以取消成绩,而不象其他兴奋剂违禁的情况给予首犯者2年禁赛的处罚。

      但如果是取消的是世界冠军称号,这个处罚对一个运动员来说就太大了,所以White起初坚决不承认对她的用药指控。她在公开场合向媒体表陈她绝不会用药物来提高运动成绩。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她是彻头彻尾地在撒谎。

      复查White同年的早几个月美国田径锦标赛的样品,White再次被检出莫达芬尼阳性。这就不是偶然使用所能解释得了的了。White转而辩称说她有嗜睡症的家族史,所以她吃这药是为治病的目的。但根据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的指导手册,即使是有医生处方的用于治病的药物,但如果其使用有可能提高运动成绩,仍被视为犯禁。莫达芬尼有可能提高人的反应速度。在短跑比赛中,提高一点点反应速度就可能是金牌和银牌的区别。

      2003年的世界田径锦标赛上有多达6名美国选手被查出莫达芬尼。其中有4名选手是在前乌克兰著名教练Remi Korchemny指导下训练的。White便是其中之一。治病的谎言于是不攻自破。

      但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感兴趣的不是莫达芬尼,而是开处方的医生。谁给White开的处方?

      给White开处方的医生叫Brian Goldman,是他对媒体说White病因的家族史。然而,这位Brian Goldman先生跟BALCO的总裁Conte的关系非同寻常,他们有20年的合作经历。这就是为什么White被带到了BALCO的听证会上的原因。

      在BALCO的听证会上,White在联邦大陪审团前不得不承认自己服用过THG和EPO很多年了。之后,她向媒体发表了如下讲话:“我不仅欺骗了我自己,我也欺骗了我的朋友,我的家庭以及我所从事的运动。我对我的糟糕的选择表示遗憾”。作为部分豁免的交换条件,White答应供出她所知道的兴奋剂内幕情况。她交待说她的THG的来源是Conte。

      据说,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处罚White的依据并不是THG和EPO,而是根据从BALCO搜查来的有关她的用药计划表,BALCO来往的email中详细的用药安排日期表以及BALCO为她分析的含有类固醇的尿样为证据,提出的“非检测阳性(non-analytical positive)”这个新概念来实施的。

      于是,Kelli White成为了美国第一个由“非检测阳性”判罚禁赛2年的田径选手。White自2000年底以来的所有运动成绩也同时被取消。



      Marion Jones继续挣扎


      Jones公开威胁道,如果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要以“非检测阳性”为证据来剥夺她的奥运会资格,她将向法庭起诉。

      Jones的律师要求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重新检测Jones尿样和血样以正视听。

      对此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的回答是,在“常规检测”中没有问题的样品不可能继续保留,因而不可能再回过头去检测Jones以前的样品。此外,在过去的那些“常规检测”中,他们没有检测HGH,EPO,乙基诺龙,当然更没有检测THG。

      Jones的公开威胁也许只是一种作态,除了在一般公众那里尽量捞回一点面子分外,她似乎不会有什么胜算。美国的法庭还没有裁决奥运资格的先例。退一万步,即使Jones打赢官司,国际奥委会也可以根据Jones的涉嫌兴奋剂案一事,剥夺她的参赛资格。

      Jones到底用没用过药,也许不久就会清楚,也许永远也不会清楚,也许将会象女飞人乔伊娜(Florence Griffith-Joyner)一样到死后人们才会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Jones与BALCO一案的牵连,与药物教练的关系,与被透露出来的前夫男友的指证,已经成为了她的硬伤,其一代女豪杰的光辉形象也由此黯然失色。

      在美国之外,昔日恭盼短跑女皇大驾光临的世界各田径大赛现在恨不得离Jones越远越好。最近的苏黎士和奥地利田径大赛就拒绝Jones 的参赛。苏黎士大赛的主办人直截了当地宣称,我们可不想把一个正经的田径赛搞成了一个法律普及讲座。

      不知道这次Jones去了奥运会,将会有多少次法律普及讲座在雅典开讲?

      不知道到某一天,在世界田径史的书上会不会有这样的句子:从刘易斯到蒙哥马利,从乔伊娜到琼斯,美国的男女飞人们用药物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奇迹。



      美国田径界的问题仅仅是Marion Jones吗?


      这次BALCO事件使美国田径界的黑幕全面拉开,其潜在的奥运军团在奥运前的紧要时期惨遭灭顶之灾。就我个人目前部分搜集的资料来看,BALCO事件后因药物丑闻而失去资格的美国田径运动员计有:

      美国男子铅球冠军Kevin Toth美国男子链球亚军John McEwen美国女子链球冠军Melissa Price美国女子1500冠军及女子世界1500米室内赛冠军Regina Jacobs世界女子100米、200米双料世界冠军Kelli White世界女子200米室内赛冠军Michelle Collins泛美运动会女子100米冠军Mickey Grimes泛美运动会男子110米跨栏冠军Larry Wade泛美运动会男子400米跨栏亚军Eric Thomas世界男子400米冠军Jerome Young前美国男子200米冠军Ramon Clay前奥运会男子400米亚军Alvin Harrison前奥运会男子4X400米接力金牌获得者Calvin Harrison前奥运会和世界女子4X100米接力金牌获得者Chryste Gaines

      因涉嫌药物而成绩不佳而失去资格的还有前世界男子100米冠军,世界纪录保持者Tim Montgomery。

      最新的例子是美国短跑选手世界女子100米亚军Torri Edwards。 Edwards上个月在美国田径锦标赛暨奥运会选拔赛上获100米第二,200米第三,入选美国奥运队。但由于她在4月份的另一个比赛中被检查出了一种叫尼可刹咪(nikethamide)的神经兴奋剂药物,她的资格受到世界田联的质疑。她声称是医生开给她用治感冒的药所致。她上诉后,美国体育仲裁听证会鉴于她的“极度不寻常的情况”为她开赦。但世界田联复审后驳回美国体育仲裁法庭的结论,并于8月5日知会美国田协,“极度不寻常的情况”的开赦没有任何理由。

      美国人记心真是不好,似乎忘了前面提到的Jerome Young的一案了,这次居然让Edwards仍随团到了雅典。在雅典,她继续声称无辜,她和她的教练都发誓要把名声夺回来。殊不料就在昨天,8月11日,美国反兴奋剂委员会正式下达最后裁决,判Edwards停赛2年。虽然Edwards还有向瑞士国际体育仲裁法庭最后申诉的机会,但其获胜的可能已微乎其微了。这样,美国女子短跑再折一员大将。

      美国奥委会也不知下的是什么赌注,万一Edwards帮美国在奥运会上赢了100米或200米的什么奖牌甚或金牌,最后被国际体育仲裁法庭驳回上诉,岂不是鸡飞蛋打?万一Edwards参加4X100接力赢了金牌,那不将跟Jerome Young一样连带所有的人?

      Edwards还有更戏剧性的故事。在2003年的世界田径锦标赛上她也是100米第二,200米第三。由于Kelli White的成绩被取消,她从100米亚军顺位上升,刚刚变成了世界冠军不久。相似的情况也出现在200米项目,White的金牌被剥夺后,俄国人Anastasiya Kapachinskaya由第二升为冠军,Edwards则由第三升为亚军。不料随后不久,俄国姑娘被查用药,遭判禁赛2年。这一来,2003年世界田径锦标赛的女子200米的前三名在不到一年之后无一幸免地在兴奋剂事件中全部落马。

      Jerome Young,那个被美国田协开脱的服用诺龙的悉尼奥运会4X400米金牌选手,正当被世界田联追究的时候,最近在法国的一项比赛中又被查出用EPO,这一回等待他的将是终身禁赛了。此外,Jerome Young由于是世界第一个在正式比赛中被查出的EPO案例而将永久载入体育史册。

      美国的Ben Johnson戏剧一个接一个上演,使美国田协和美国奥委会十分被动难堪。

      世界反兴奋剂机构主席Dick Pound毫不客气地指出:“美国田协整个儿失控了”。

      美国奥委会执行主席则不得不承认:“这不是一个田径或棒球界的问题,而是一个美国本身的问题”。


      (待续)


      弯刀 08-12-2004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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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交者:弯刀


      《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续四)


      4。对弈论

      雅典奥运会主办委员会声称,本届奥运会将是最干净的一次奥运会。

      美国代表团声称,美国这次将送一支最干净的队伍去参加奥运会。

      但历史地看,奥运会从来就不是干净的。就象老鼠与人的共生,兴奋剂从古到今以各种面貌登台演出,从来没有与体育竞赛绝缘。
      3000多年前的古代奥运会,希腊的运动员就已经借助吃羊睾丸来提高成绩。吃羊睾丸就是服用天然睾酮。

      六十年代,世界大赛的主流药物是安菲他明类药物,七十年代是类固醇类,八十年代是EPO,九十年代是HGH,现在刚进入21
      世纪,为逃避药检而专门设计的THG问世了。

      运动员靠使用兴奋剂出名而发财,厂家靠卖兴奋剂而发财,但检查兴奋剂则无利可图,只有靠政府的拨款。因此政府在反兴奋剂的
      研究方面投资的力度是兴奋剂之战的瓶颈。

      反兴奋剂的较量如同对弈,坐在棋盘前相对的是科学家和医生,运动员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推动棋子运行的则是荣誉和金钱。

      在这场对弈中,制造和使用兴奋剂的一方处心积虑,永远领先开局,而反兴奋剂的一方则只能见招拆招,永远是后手行棋。这种不
      对称的对弈特点说明了反兴奋剂战争的特殊性和复杂性。

      “我李向阳又进城了”,大家一定记得这句著名的电影台词。英国体育反兴奋剂部门的主任Michelle Verroken说,那些使用药物
      的人就给她寄明信片公开声称:“怎么着?你抓得着我吗?”

      国际奥委会主席Jacques Rogge预计本届奥运会将抓到更多的犯事者。他说,如果抓得比以前少,那就说明我们的工作失败。他说
      的以前是指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那一次会上,一共有7名运动员被检出阳性。

      国际奥委会主席话音未落,肯尼亚一名拳击手便在奥运会的初检中应声落马,成为本届奥运会第一例药检阳性。有趣的是,这位拳
      击手几天前还不停地向媒体说,等着吧,我将来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现在这位选手的结果的确让人大吃了一惊。

      紧跟着东道主希腊也自己查出2名棒球队员药检阳性。说了你都不信:这二人原先是在美国职棒打球的美国人,他们归化希腊籍最
      近才取得代表希腊的资格不久。其中一人被查出的就是Ben Johnson用过(也就是Barry Bonds涉嫌用过)的司坦唑醇(stanozolol)。
      于是,美国职棒的优良传统再一次在国际上得到印证。



      如果没有那支神秘的针管,就不会有THG的发现。如果没有THG的发现,就不会有我们今天这个故事。

      THG的发现带出了BALCO,一大串美国体育界响当当的人物因与BALCO的牵连以出人意料的方式随之纷纷暴光。

      但是,谁敢保证美国只有一个BALCO?谁又敢保证没有其他人已经合成了或正在试图合成类似THG的那种可以逃避药检的新药?

      那么,今天到底有多少美国运动员还是如他们自己声称的那样是“干净的”?

      奥运会一天天临近了,美国这一次盼不出事比盼金牌还着急。然而,越盼不出事就越来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美国反兴奋剂委员
      会平均每天接到3个匿名电话,有人在使用并将在奥运会上使用比THG更新的药物的谣传让那些官员精疲力竭。



      如果没有那支神秘的针管,美国人这几天一定是一如既往地对在欧洲最近出现的几个兴奋剂案例扮演正义的仲裁人角色。

      但今天,自家未结束的BALCO故事使美国的媒体已没有那个激情了。

      美国之外的那些个案比起由BALCO串起的若干条大鱼来,实在是小虾米而已。

      THG的破获和BALCO的卖药大手笔,使得一个令美国人颇为尴尬的问题出现了:现在的美国已经或正在变成当年的东德吗?

      当年的东德是国家机构操纵下体育界系统用药的代表。政治上,系统用药比个体用药更值得被声讨,因为系统用药的实施对象是被
      动的。倘若从用药的系统性和涉案运动员之复盖面的广泛性来看,BALCO完全可以说是这个世纪系统用药的代表。

      但道德上,个体用药就真的就只是说明了偶然么?能不能说,正因为个体用药者具有主动的和主观的故意,所以个体用药在道德上
      更应被谴责,在法律上更应该被惩制?的确,在国家层面,“个体”的另一种翻译又叫做“替罪羊”。

      习惯于指责他国的美国媒体面对BALCO丑闻和越来越多的美国运动员的用药报道现在无可奈何地承认,“今天每当一名运动员被揭
      露出是药物欺骗者时,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一个美国人。”



      科学本身并无纯洁可言,正义或非正义全看运用之目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和化学武器,哪一个又不是所谓科学研究的成果?在反兴
      奋剂的战争中,用药和药检,谁又不是在紧跟和运用最新的科学研究成果?

      如何检测兴奋剂是一门科学,如何使用兴奋剂也是一门科学。有经验的教练和运动员都知道如何将服用兴奋剂在大赛前调整到检测
      水平以下。因此,最干净的一次奥运会或许不过是检测最失败的一次奥运会的一种宽心的说法而已。

      一个药检阳性是科学的胜利,从某种意义上说,又何尝不是科学的失败?

      THG的发现对“有心的”科学家们是一种警告呢,还是一种经营新思路或一个潜在商机的提醒?那得由科学家们自己的良心来回
      答了。

      科学,多少罪名假汝而行。

      如果说“水门事件”是美国政治史上最大的丑闻,BALCO就是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丑闻。

      这个丑闻的核心便是THG。


      《完》


      注:

      1。本文所涉及的药品名称均查证于USADA和WADA发表的指导手册上。

      2。除THG外,相关药物的中文译名均以中国奥委会反兴奋剂委员会发布的《2004年兴奋剂目录》上的译名为准。

      3。本文所涉及的人名和事件来源参考了《The Associated Press》,《ESPN》,《CNN SI》,《USA TODAY》,《MSNBC》,
      《BBC Sports》,《FREE PRESS SPORTS》,《FOX SPORTS》《SAN JOSE MERCURY NEWS》,《The Guardian》等媒体
      的相关报道,IAAF和IOC等机构的有关数据库,以力求保持历史事件的准确性。笔者在此一并致谢。

      4。由于时间关系(奥运会来了!),原计划要写的BALCO事件本身的故事,所涉及的司法和立法等章节看来已无法完成了,笔者在此
      只得向各位说声报歉。


      弯刀 08-13-2004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THG:美国体育史上最大的兴奋剂丑闻》(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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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毒品泛滥的美国棒球界


      美国的棒球神话


      Ben Johnson 获1988汉城奥运会100米短跑金牌,并破世界纪录。

      Barry Bonds 于2001年打出73支本垒打,破Mark McGwire1998年创70支本垒打的美国职棒联赛纪录。

      在这二个表面上不相关联的神话事件背后,有一个共同的东西把二者联系在了一起:合成类固醇药品。

      但二者的结局却地下天上。

      Ben Johnson被处以禁赛二年,他的纪录和金牌在犯事后的62小时即被剥夺,其名字已作为奥林匹克丑闻的代名词在全世界家喻户晓。

      但Barry Bonds在美国棒球的历史上到今天仍然是一位名人,他的纪录仍然是美国职棒的纪录。在众多狂热的棒球迷心中,Barry Bonds仍然是神话和英雄的代表。

      Mark McGwire1998年在破职棒联赛纪录后不久被发现使用过药物雄烯二酮(androstendione,圈内人称Andro),而据在联帮大陪审团前作证的前100米短跑世界纪录保持者Tim Montgomery的指证,Conte曾亲口告诉他,Barry Bonds使用过司坦唑醇(stanozolol)。CJ Hunter的指证则说Bonds在2001年期间使用过THG和HGH。2001年正是Barry Bonds的成名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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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坦唑醇是使Ben Johnson得以出名的药物。当然也是世界反兴奋剂委员会标明的禁药。

      一个药物使一个英雄在一种竞赛中于破纪录几天之后在全世界臭名昭著,同样的药物却让另一个英雄在另一种竞赛中从破纪录到今天在美国还是英雄。

      Andro是连美国NFL都禁用的药物,在美国职棒中却公开使用。据说McGwire破纪录后,Andro的销售量一下翻了4番,买家多为美国青少年。McGwire并不以服用了Andro为耻。在他看来,Andro也不是什么类固醇类禁药,他问,Andro不是随便哪儿都买得到吗?他道出了美国体育界毒品泛滥的社会环境。

      难道,美国的棒球选手用在其他运动项目中全世界明令禁止的药物创造了他们的神话?所谓棒球纪录,莫非是一个药物击败另一个药物的纪录?



      Barry Bonds和BALCO

      对于非棒球爱好者来说,Barry Bonds这个名字最近因为与BALCO同时反复出现在媒体上而令人印象深刻。美国反兴奋剂部门和司法机关对BALCO兴奋剂的秘密更感兴趣,但美国的媒体却因为在BALCO事件有Barry Bonds而大肆炒作。

      BALCO在运动界的口碑跟Bonds不断地为其作卖力宣传大有关系。直到去年6月,Bonds还在一个杂志上赞美BALCO道:“他们对我身体所做的一切到今天仍另我感到震惊“。

      Barry Bonds是棒球天才吗?我看不出来。直到2000年他的职棒最高成就仅仅49支本垒打,比Mark McGwire和Sammy Sosa差得不是一般的远。然而到了2001年,他突然得道,写下了美国职棒神话。需要注意的是,这一年他已37岁。这是一般运动员已退休的年龄。在2000年赛季之后发生了什么使得Barry Bonds不仅青春唤发,而且便成了神人?2001年是Bonds合同的最后一年,创造神话的结果使Bonds拿到了5年9000万的巨额合同。

      自2000年冬天起,经由他的儿时的朋友、个人教练Greg Anderson介绍认识了Conte,Bonds就开始了跟BALCO的接触。他在BALCO的gym中训练了数月后,回到2001年赛季时体重猛增了18磅,击球突然就又准又远。

      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细节,尽管在Barry Bonds身上发生的事那样不合常理。

      在今年BACLO进入司法程序后,被联邦起诉的四人,又称THG四人帮(the THG Four),有三个跟Bands有直接的关系:BALCO总裁Victor Conte,副总裁James Valente,Barry Bonds的个人教练Greg Anderson。他们的共同罪名之一就是“阴谋散发和拥有合成类固醇类药品”。BALCO公司的墙上都是Bonds的巨照,他的神话跟BALCO怎么也是分不开的。

      Bonds尚没有药检阳性的纪录,他本人,他的赞助商Conte和个人教练Greg Anderson,他们在被联邦起诉传唤的情况下都坚持一个说法:Bonds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兴奋剂。 < r o l i a. n e t >

      对此笔者有不同的看法。

      一个简单的事实是,棒球在2003年之前根本没有过药检。这一点跟国际比赛中(如田径和游泳)的药检概念有着本质的不同。在国际比赛中,一国的锦标赛破纪录者必须在药检通过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冠军和破记录者都没有药检豁免。换句话说,2003年的美国职棒的随机抽查未必就抽到了Bonds。即使检查到了他,即使在那个时候他通过了检查,据此并不能证明Bonds2001年破纪录时他是清白的。此外,HGH在2003年时尚无法检测。THG在2003年棒球的随机抽查期间尚不为人所知,因而也无法检测。

      对Barry Bonds不利的的几个药物指控中就有HGH和THG。BALCO正是涉嫌散发这些药物的中心。

      目前透露出来的Conte向IRS承认他曾向多达27人提供过THG,共计有5名棒球手,7名橄榄球员和15名田径选手。Barry Bonds的名字赫然在上。



      毒品泛滥的美国棒球界

      美国棒球界毒品泛滥是由来已久的共识。去年6月,有文章批露前职棒球员Ken Caminiti承认他获得1996年的MVP称号的那个赛季服用了类固醇类药物。按他的说法,“这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棒球界至少一半的家伙都用那玩艺儿”。另一个叫Jose Canseco的球员认为数字更大,据他说有80%的棒球选手都服药。

      与这些人及Mark McGwire的“坦率”相比,Barry Bonds则一直坚持自己的清白。

      美国的职棒工会一直拒绝在棒球中引入药检。直到2003年,美国职棒大联盟迫于压力首次进行了兴奋剂的摸底随机抽查,在事前预先打招呼和警告的情况下,结果仍有83名棒球选手检查出使用了类固醇类违禁药品,这在有1200名运动员的职棒联盟中相当于7%的犯事率。世界田联在2003年在对全世界范围内的3000多名运动员的更严格的药检中,查出的阳性也不过就80多名。美国职棒的药物水平可见一斑。此结果迫使美国职棒大联盟在今年的赛季中进一步加强药检及出台了相应的违禁惩处措施。可笑的是,新措施规定如果某人只有在一个赛季中第5次被查出服用了兴奋剂后,该人才将被停赛一个赛季。

      在美国,NFL的政策是第1次药检阳性即予以4场停赛的处罚;NBA第1次药检阳性予以5场停赛的处罚,而且新秀有可能一年被检查3次;NCAA所有的运动运动员均是全年随时药检,犯事者将被罚停赛一年。

      如果奥运会或其它世界体育比赛都采用连续5次阳性才被处罚这个标准,我们一定会每天都看到新的世界纪录诞生。

      所以美国职棒这个药检不过是应景文章,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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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那个美国职棒的药检结果导致了今年初的国会听证会。国会警告说,如果美国职棒不能自己解决问题,国会将以别的方法介入以帮助美国职棒。

      美国职棒工会号称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运动员工会。他们始终不与职棒联盟在药检问题上全面合作。在他们看来,或他们的逻辑是,药检只是对有嫌疑的人才采取的办法。美国职棒工会主席甚至诡辩说,在我看来,类固醇类违禁药品并不比香烟的危害大。“我总不能因为运动员抽烟而处罚他们吧”。但最绝妙的是他的“阿斯匹林理论”。他说,你可以吃2片阿斯匹林,你也可以吃40片,难道因为你超过了剂量而导致了对身体的损害,就要调整阿斯匹林的销售吗?

      在这个听证会上,美国职棒工会的主席还故作天真地问:Andro是兴奋剂吗?这位先生自以为很机敏的问题不幸却是对美国棒球界精僻的概括。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敢于明目张胆地使用类固醇类违禁药品而且公开地抗拒药检并毫无羞愧的?

      无独有偶,在田径界和美式橄榄球界已处罚了多名因服用THG的运动员后,BALCO的Conte还在问:THG是类固醇类药物吗?

      对于这次的国会听证会,美国的棒球界某些人似乎很反感。Chicaco Cubs的那个总经理就把这个国会听证会比作当年国会的麦卡锡主义。他说,以前那些议员看谁都象共产党,现在他们看谁都用兴奋剂。

      谁都知道他们恐惧的是什么。或许美国的职棒市场不得不需要Mark McGwire和Barry Bonds这样的药物英雄来拯救。

      但美国职棒还不是最糟的。其他项目比如冰球界呢?

      美国职业冰球NHL迄今没有兴奋剂检查。

      这又意味着什么?是冰球比其他项目都干净,还是它比职棒更糟糕?

      也许这只能意味着美国职业冰球界糟糕的程度无法用量化来估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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